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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旬女子照顾两名瘫痪女儿30年(图)--中国国情
2011-04-04

左为姐姐池秀利,右为妹妹池秀艳 记者 冯玉兴 摄

  多年照料两个瘫痪在炕的孩子,身体的劳累和心理的伤痛压得翟凤芝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她仍咬牙咽下眼泪坚持着,“不能再让孩子们受委屈了”。 

  30多年前,两个女儿先后瘫痪在炕上,完整丧失语言和行为才能,吃喝拉撒睡都要依靠母亲;30多年来,俩女儿没出过屋,更没见到过阳光;5年前,丈夫又放手离去……

  实在没有勇气活下去,她想到一死了之,可俩女儿给谁扔下啊!看着炕上两双充斥盼望的眼睛,母亲咬咬牙把眼泪咽了下去。

  昨日记者走进翟凤芝的家中,67岁的翟凤芝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苍老很多,小屋内光线阴暗,气息呛人,屋顶有的地方发了霉,大白脱落,地上摆放着3个老式立柜和一个破旧沙发。炕上躺着两个人,盖着脏兮兮的棉被,炕梢摞着几床棉被和破旧衣服。电视是全家唯一的家用电器。几盆海棠、看枣,给这个屋子带来些活力。

  得了同一种怪病俩女儿先后瘫痪

  翟凤芝住在葫芦岛市连山区连山街道二台子社区。 20岁时,翟凤芝与姨表兄结婚,1968年,大女儿池秀利出身。孩子1岁多学走路时,脚总是在地面上拉着走,新鞋几天就露出了脚尖。父母赶紧把孩子带到医院,诊断结果是缺钙。补钙后,孩子的身体越发僵硬,行走越来越艰苦,双手也变形发紧,但说话还很正常。

  14岁时,池秀利病情加重,无法下地,只能坐在炕上,一年后连坐着的力量也没有了,只好躺在炕上,没想到一躺下就是30多年。卧床后,池秀利很快就丧失了语言功效,生活全靠母亲来料理。

  池秀利有个弟弟,身体健康,现在葫芦岛市内一家企业打工。1977年,二女儿池秀艳出身。和姐姐一样,从出身到3岁之前,孩子说话和行走都特殊正常。三四岁时,池秀艳走路时双脚也在地面上拉。拄着拐棍扶着墙,勉强能从屋内走到几米外的大门口。两三年后,池秀艳病情越来越严重,一下地双腿就颤抖,在炕上坐个十分八分钟就得躺下,后来就再也起不来了。与姐姐不同的是,池秀艳大小便有时还能用双手比划一个圆形,意思是要坐便。从此,两个女儿的吃喝拉撒睡等日常料理全落在了翟凤芝的肩上。

  不幸的日子还要雪上加霜。 2005年,丈夫患食道癌不幸离去。临终前,丈夫拉着老伴的手哭着说:“我走后,你得咬牙挺住啊,千万不能有什么想法,否则两个孩子可咋办啊!否则我死也闭不上眼睛啊!”当时翟凤芝出外上厕所,亲戚都要跟在后面,生怕她一时寻短见。

  后来翟凤芝想开了,自己不能那么自私,无论如何也要继续顽强地挺下去,不为别的,为了老伴临终未了的心愿,更为了“母亲”这两个字,“既然把女儿带到这个世界,就不能残暴地丢下她们!只要有一口吻在,我就要为两个残疾女儿活着。 ”

  炖白菜渡过一冬做小垫贴补家用

  没有了经济来源,起初每月只有两个女儿近300元的低保金,几个月后每月70元的遗属费才下来,翟凤芝每天都省吃俭用带着两个女儿艰辛度日。

  在地上,记者看到一棵白菜头,翟凤芝说去年秋天买了500斤大白菜,一个冬天顿顿是豆油炖白菜,有时再放一块豆腐,现在只剩下一棵了。正月十五,她买回来两块豆腐,想用最后一棵白菜炖豆腐,后来儿子送来两个鸡腿,娘仨用鸡腿炖酸菜过了节。

  以前为了弥补家用,翟凤芝一有时间就做小垫,拿到市场去卖,“年青时我一天就能做一个,现在年纪大了,四五天才做一个,市场上一个卖5块钱,尽管钱不多,但多少能宽绰一下。 ”

  30年记载

  大小便要轮流抱一口饭喂五六次睡觉不敢脱衣服

  每天早6时左右,翟凤芝起来后生起炉火炬炕烧热,再先后抱起两个女儿小便。由于大小便失禁,每到晚上,姐妹俩都把衣服被子尿个透。两个女儿的身体都特殊僵硬,还使反劲儿,翟凤芝使出浑身力量抱起女儿后,用一只胳臂抱,腾出另一只手去把坐便塞在女儿身下,然后再放个大塑料袋供女儿便利。放下俩女儿后,还要换下尿湿的衣服和垫子,一换就是一大盆,之后打来热水,给她们擦洗清洁。

  大女儿池秀利双手完整失去功效,只能由她喂饭;二女儿池秀艳双手虽然不太好使,但趴在炕上能糊弄着把饭里一半外一半地送到嘴里,或多或少让翟凤芝省些力量。

  一块木板是娘仨的餐桌,翟凤芝把饭菜混到一起放在二女儿眼前,自己开端喂大女儿饭。池秀利的吞咽功效不好,一口饭刚喂到嘴里就稀稀拉拉地吐出来,得用匙接着再喂,喂个五六次才把一口饭喂进去,最多时能喂上个十次八次的。正常情形下,姐妹俩都能吃上一碗饭,所以一顿饭下来,得破费一个多小时。喂大女儿时,翟凤芝也抽空草草地吃上几口。

  两个女儿吃饱了,翟凤芝赶紧端着大盆洗女儿尿湿的衣服,一洗一大盆,不长时间,她的双手就洗出了腱鞘炎。把衣服晒出去后,翟凤芝背着袋子到处去拣树皮树枝,有时也到大地里拣玉米秸,还要拣点破烂换钱。拣柴回来,一般已是下午2时左右了,放下袋子就得抱起两个女儿小便。

  忙完这些,又到了做饭时间。好在娘仨一天只吃两顿饭,生火切菜做饭,吃完晚饭后已经天黑了。

  父亲离去让两个女儿上火病情加重,池秀艳吃药能随着饭一起下咽,可池秀利吃药非常艰苦。翟凤芝得把药片塞到女儿嗓子眼,这时女儿的牙咬得紧紧的,母亲的手指时常被咬出洇血的深坑。

  最难过的是晚间了,姐俩一个姿态躺累了,就开端哼哼。翟凤芝起来晚一会儿,哼哼声就变成了哭声。给女儿翻身时,一翻就是一身汗,双手搬女儿的上身和腿,用脚当支点支住腰部才干翻过来。刚躺下还没温暖过来,另一个又开端哼哼了。这么些年,翟凤芝养成了和衣睡觉的习惯,“这样也好,省得再穿衣延误时间,同时更为了防止感冒。我生病了,俩闺女更遭罪了。 ”

  无论春秋冬,翟凤芝都把自己裹得很严,以免着凉感冒,“如果病得轻,我就硬挺着给孩子做饭菜,实在挺不了了,就得让儿子儿媳妇来照顾一下,现在儿媳妇双目失明了,我更怕得病了。 ”

  30年默契

  同哭同笑姐妹间能“听”懂

  两个女儿虽然丧失了行为和语言功效,但大脑还有些思维,能清楚一些意思。父亲离去后,两个女儿整天哇里哇啦地哭个不停,病情也更加严重,大小便失禁。

  昨日记者在翟凤芝家看到,炕上,姐姐池秀利向右侧躺着,能看到妹妹,脑袋向后仰着,身体呈弓形,双手手指紧紧地聚到一起。妹妹池秀艳趴在炕上,胸前放着一条毛巾接着,衣服袖子被口水浸得锃亮。

  在姐妹之间的炕沿上,放着一个矿泉水瓶和遥控器,矿泉水瓶上扎了个眼,姐妹俩口渴时,池秀艳不但能用不太听使唤的手喝到水,还可以给姐姐喂水喝。

  姐妹整天都在看电视,池秀艳还能慢慢伸出手按按钮调台,每次调完一个台时,她还看着记者笑。

  看电视看得愉快时,姐妹俩会一起笑;看到伤心处,也会跟着哭得很伤心。在炕上躺了整整30年,姐妹之间已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和语言,一个哭另一个马上响应,一个笑另一个也跟着咧嘴笑。

  姐姐想表达某种意思时,只能通过直勾勾的眼神和哼哼,但妹妹基本都能“听”懂,之后再比划给母亲。

  惦念母亲 用眼神和手势

  尽管女儿都不会说话,可也是有心人。每天听着妈妈嘴里叨咕着什么,每当妈妈外出忘却了什么,池秀艳使劲出声喊叫哼哼,同时还用手比划着什么。“年纪大了总是丢三落四的,每当孩子们大喊大叫时,我就知道孩子是在提示我什么事情可能是忘却了……”翟凤芝说。

  记者采访时,发现池秀艳手里拿着个塑料东西,原来她是筹备辅助妈妈穿针,“30多年了,孩子们的一举一动我几乎都了如指掌了,比如说她们吧嗒吧嗒嘴,我就知道孩子是渴了,嘴里哼哼着还指着嘴,我就知道是饿了。 ”

  翟凤芝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常年吃药,但有时忙起来就忘了吃药,这时两个女儿都替母亲想着。一过了吃药的时间,二女儿就会比划着放药的地方,之后再指指嘴巴。有时池秀艳也忘了,这时池秀利就不错眼珠地看着放药的地方,妹妹读懂了姐姐的意思,再指给母亲。看到母亲终于吃了药,姐俩都笑了。

  最近三个月,池秀艳的右半身涌现浮肿,抱起来大小便时疼得嗷嗷哭,只好整天趴在炕上。小便时,只能把便盆塞到身体下;大便时,就用塑料袋接。“只要能坚持不倒下,我就会照料好两个孩子,如果我先倒下了,以后的事儿我都不敢想啊! ”翟凤芝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但能听懂话的姐妹俩还是哭得很伤心。

  母亲的感恩邻居常过来帮忙好心人送米送柴

  最近一段时间,翟凤芝没出去拣柴火,因为一个好心人时常给送些木头块,都给劈成现成的。还有个好心人经常给送米面油。

  “那个送米面油的好心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姓啥叫啥?过中秋节时给送月饼、过元宵节给送来元宵,还是好心人多啊! ”翟凤芝说。

  翟凤芝的邻居张素琴来串门,得知记者来采访,张素琴对着翟凤芝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当妈的,可真太不容易了,要说能够激动中国都没问题。你看看她为了孩子吃了多少苦,自己从来不说,都往肚子里咽,这个当妈的可真是天下难找! ”

  张素琴告知记者,看着翟凤芝照料两个女儿太可怜了,有时候就过来伸把手帮个忙。遇到节假日,还辅助老太太包饺子。

  “老爷子这一走,这一家可真够老太太戗!就炕上躺着的这两个孩子,有时上厕所都是一天半晌的,老太太一天天岁数大了,自己身体也不好,经常头疼脑热的,你说再照料着两个孩子,那是多么难。 ”

  母亲的心愿俩女儿到底啥病?就怕自己先走……

  翟凤芝告知记者,前不久,政府分给姐妹俩一套新的廉租房,距离儿子家不太远,眼下正在找人打地炕,等到整理完后,她们就要搬进新家了。

  到时,除了照料两个女儿外,还要照料去年11月因患有糖尿病双目失明的儿媳妇,“马上就要搬家了,尽管找了搬家公司,可是这两个孩子可咋整呢?搬家公司担忧万一碰到孩子哪儿涌现意外,不敢动,我可发愁了。 ”

  当日凌晨,翟凤芝告知姐妹俩要去整理房子,刚走到外屋门口,大女儿开端哼哼,回来问她怎么了,老大直直地看着地下的柜子,老二比划一个方形,妈妈清楚是提示她带上遗属证。

  原来老人说整理房子时一并把遗属费取回来的,可走时忘却带了。自从丈夫逝世后,翟凤芝时常犯糊涂,外出时常走不回来,有时还转向。一到晚间手和脚发麻,眼睛看啥也都隐约。

  俩女儿30多年始终躺在炕上,尽管身体僵硬,但好在没长过褥疮,这让翟凤芝很欣慰。“我闺女这病挺特别的,两个孩子坐着根本都不行,有轮椅也坐不了。再加上我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没时间更没力量抱她们到外面晒晒太阳,所以30年了都没出过这屋子。 ”

  “临死之前,我就想知道这俩姑娘到底得的是啥病?有时候甚至愿望女儿先走了,或者和我一起走了也行,就怕如果我先走了,那这两个孩子可咋整……”翟凤芝哭出了声。看到母亲伤心流了泪,炕上的姐妹俩也跟着哭了起来。

  驻葫芦岛记者 冯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