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竞争异常剧烈的航空业,面对中国高铁的新挑战,国航2010年不仅净利润实现翻番,而且在全球航空业的寒冬中,代表着中国“国家队”领飞,盈利才能全球第一。同时再次雄居全球航空公司市值第一。是什么培养了这一传奇?

　　文|本刊记者 李凡 刘文君

　　2011年3月5日15时21分,随着国航包机CCA060B安全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中国民航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海外包机任务美满停止。

　　此时,身在全国“两会”现场的中航集团总经理、国航公司董事长(国航公司为中航集团控股的核心主业公司)孔栋长长地舒了一口吻。从2月23日率先执行包机任务开端,孔栋和他的同事们,日以继夜,调动运力28架穿梭飞行,接回滞留中国公民近9000人。

　　在这次因利比亚局面动荡紧迫撤离中方人员的包机任务中,国航成为执行包机任务投入运力最多,供给座位数最多,飞赴地点最多,也是唯一飞入利比亚境内接回中国公民的航空公司,他们让载有中国国旗的飞机一次又一次传递着温暖,运载着愿望。

　　对于国航的这次行动,民航总局局长李家祥给出了满分10分的评价,国航又一次交出了满意的答卷。这也让全国政协委员孔栋在“两会”上备受关注。

　　其实,由于近几年来国航的特别经历和骄人成就,神往镇静生活的孔栋一直被镁光灯包抄。

　　从2008年初孔栋正式接任中国航空集团总经理起,这三年间,他确切无法镇静下来:有2008年北京T3航站楼建成后,国航实现一次性转场胜利的喜悦;有经历过2008年“燃油套保”事件后、国航亏损近百亿元的繁重;有被国务院国资委点名批驳后的痛定思痛;有2009年绝地反击、一跃成为全球航空业最大市值的上市公司的振奋;更有2010年成为全球最赚钱航空公司的骄傲

　　2010年“十一五”收官之年,国航的表示确切让社会各界甚至全球的航空业者眼前一亮:

　　面对竞争异常剧烈的航空业,面对中国高铁的新挑战,不仅净利润从2009年的50多亿翻番至100亿以上,而且在全球航空业的寒冬中,代表着中国“国家队”领飞,盈利才能全球第一。在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新近公布的结果中,国航再次稳居全球航空公司市值第一。

　　也正是这样,2011年1月18日,孔栋荣膺CCTV“2010年中国十大经济人物”。他从颁奖人龙永图手中接过这个素有“中国经济界奥斯卡”之称的奖杯时,不禁感叹万千。从批驳到声誉,此间逆转,个中滋味,可能只有孔栋和国航人最清晰。事后国航的员工评价:“孔总做得非常优秀,获此殊荣完整是意料之中。”

　　但是,孔栋并不把这项声誉看做是他个人的声誉,而是当成改革重组后的中国航空集团和国航的声誉;是经过了8年奋斗以一个崭新的形象站在全世界航空业者面前的国航的声誉。

　　对于国航的胜利,有人以为其“既能挟行政垄断的优势,又能利用市场化手腕进行突围与扩大”;也有人以为“占领了北京的天时地利人和,想不赢都难”。

　　面对胜利和质疑,孔栋坐在中航集团大厦的小会议室里,面对《国企》记者,语重心长地只用了八个字来概括:“艰苦困苦,玉汝于成。”

　　序曲

　　“我接手中航集团的时候,它盈利是50多个亿;一年间,它变成了亏损近100亿的公司。”孔栋多次以自嘲口气告知媒体。谈到国航的逆转飞扬,无法躲避的是两年多前那个繁重的事件。

　　当2008年7月WTI原油期货价格敏捷攀至每桶140美元以上时,谁也没有猜想到油价在此后的几个月里会一路下跌,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到2008年12月该价格已经降至每桶31美元。

　　此时,国航正是被一路下滑的油价而冲到风口浪尖,成为直接收害者。这也无疑给当时一路顺利发展的国航沉痛一击。

　　根据国航当时公告显示,其所持有的套期保值合约,恰恰订立于国际油价沸腾之时的2008年的7月间,期限最长至2011年。国航董事会授权的套期保值合约下的购入量为2008年度实际燃油采购量的50%±10%。

　　重组落后入顺境的国航第一次尝到巨亏的滋味。当年,国航净亏损为人民币91.5亿元,仅仅因燃油套期保值合约公允价值的亏损额高达74.7亿元。国航的资产负债率也很快从2007年底的64.4%升至2008年底的79.5%,财务杠杆显著恶化。

　　近百亿亏损悬顶,这在国航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孔栋称,对于他和全部公司来说,那段日子相当不好过。

　　在那段彻夜不眠、没日没夜的日子里,他经常是白天在位于霄云路中航集团的办公楼里处置日常工作,晚上八点之后赶到坐落于首都机场邻近的国航办公楼处置套期保值的事情。

　　“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最大限度地减少国航的损失,虽然这只是一种亡羊补牢的做法,但我尽了最大心力,每隔一两天,我就跟他们一起工作直到深夜一两点。”孔栋说。

　　陪同孔栋一起工作的,除了处置燃油套期保值工作的专门小组成员,还有一些将要退休的国航的老同志,其中包含当时国航的党委书记谭植洪。谭说:“我虽然不懂套期保值,但是我看到你们这么干,很心疼。我去给你们当后勤部长,给你们部署夜餐,让你们晚上一两点钟还能吃上热乎乎的热汤面。”

　　除了高强度的工作,孔栋还要面对公众、媒体的质疑和国资委领导的批驳,不过他很坦然,“打仗打输了,就得认输”。“横下一条心”,“意志必定不能被摧垮”,“必定要让国航重振雄威”,那些日子,他一直用这些话鼓励自己和同事。

　　处置好善后,更重要的是痛定思痛,反思检讨,重新树立风险防控体系,更重要的是扭转被动局势,尽快走出亏损暗影。

　　这也就有了2009年初著名的“军令状”,在1月13日的集团工作会议上,孔栋当着所有在场员工起誓:“这场仗如果打不胜,国航的总裁下台,我向国资委请辞,自断后路,背水一战,绝地反击。”